教师的传授学业,与农民栽种作物相似。作物的好坏,关乎一季的所得;学业的好坏,却影响人的一生。
教学改革的口号喊了多年了,素质教育也喊了多年了,但真正的效果教育界人士清楚,非教育界人士也看得出。影响因素很多,如教材、教法、指导思想、教育观念等。
我们不妨来看这么一个例子:在中学里,我们学习《蚯蚓》这类生物课时,我们的教学方式往往是老师照本宣科,学生恹恹欲睡。有一位美国的教师是这样教的:(以下是课堂记录)
教师拿着一杯子蚯蚓,让学生各自上讲台领取。
学生纷纷上讲台拿,秩序混乱,但教师一言不发,静观孩子们的手忙脚乱。学生各自展开了“研究”。研究结束,老师让学生交流学习体会:
一学生说:我发现蚯蚓的身体可以拉长,身上滑溜溜的。
老师说:你的观察很仔细。
又一学生说:我发现蚯蚓的腹部很粗糙,蚯蚓因此才能运动。
老师说:你的观察更仔细,令人敬佩。
第三位学生说:我把蚯蚓放在嘴里尝了尝,发觉有点咸。
老师竖起大拇指说:你很勇敢,真令人敬佩!
第四位学生说:我用一根绳子把蚯蚓绑起来,吞到喉咙里,拉上来后,蚯蚓还是活的,说明蚯蚓的生命力很强。
老师激动得说:你的行为真令我感动,你不但具有研究的能力,还具有为科学献身的勇气。
……
一堂课结束,教师没有灌输知识性的东西,而是由学生自己学会,体现了“教师的职责是引导学生学会学习,而非灌输所学的知识”得教学理念。而我们的教学,往往是唯恐学生学不懂知识,灌输灌输再灌输,灌得学生满肚子消化不良。我们也讲“扶放结合”,但所谓的“放”大多是杀鸡不放脚,学生感兴趣的学不了,不感兴趣的硬要学,牛不喝水强压头,效果可想而知。
在“如何教”的问题上,我们和西方的教育方法有差距,还在“教什么”的问题存在很大的差距。。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,我们都是统一的教材。为什么我们不能将教材的编拟市场化呢?这里面又是思想观念在作怪。我们是一个信奉权威的国度,我们的观念是权威主义的:教材关乎百年大计,怎么可以随便放开?让权威的专家来编写,才使人放心。权威权威,成了包治百病的良方。
我国有一位学者到美国的一所小学去考察,想让学区的老师将教材给他看看,学区的老师问:你想看哪一种?这位学者说:全拿来吧!学区的老师为难的说:这怎么可能呢?如果要全部拿来的话,可能一汽车也装不完。后来,学者才知道,他们的教材是开放的,你可以随自己的喜好选择教材。虽然,他们的教材是五花八门的,但教材的质量很高,因为质量差的教材是没有生命力的,被自然淘汰了,这就是竞争的好处。管理的官员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,为编一套教材而绞尽脑汁,却干得吃力不讨好。
我们似乎也知道教材是制约我们教育的瓶颈,因此也进行了很多的改革,但改革来改革去,换汤不换药,除了思想教育的,就是空洞说教的,要么就是脱离学生生活实际的。社会在进步,而教育界的思想却还是在原地踏步走,这不能不说是我们教育的悲哀。
教育的缺失,使教师承受着空前的压力,社会各界对教师的批评纷至沓来。这些批评,有些是偏驳的,但有些是公允的。很多教师已经不知道如何教书了。许多的教育专家研究出许多的教育理论,你方唱罢我登场,让一线的教师无所适从。这些专家在象牙塔里做学问,当然轻松。在实践中,又有多少理论经受得住现实的考验呢?因此,很多的教育理论是“各自风光三两年”,便成为过去时了。这是理论指导的问题,当然也存在教师本身素质的问题,诸如不思进取、得过且过、混日子的思想等。
面对教育的批评、讨论、纷争,作为教师,应该传授什么样的学业呢?创造?开拓?创新?情感?……似乎都是,都应该教,但似乎都不能很好的完成。又应该如何教呢?
授何业?已不仅仅是教师的问题,而是整个社会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