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奥多罗夫是一个公爵的私生子,与托尔斯泰同年(1828)出生。中学毕业后进入敖德萨贵族学校学习。1852年在毕业考时他与一个教员发生激烈辩论,愤而离开学校。从1854年起,费奥多罗夫在几所中学任史地教员。由于他的教学方法与众不同,主张不受课本限制,通过直接研究当地的地理、历史和观察星球、进行实地试验获得知识,他常与学校当局发生龃龉,因而频频更换学校。1867年步行到莫斯科。1874年起在鲁缅采夫图书馆(列宁图书馆前身)担任管理员,历时25年。1903年去世。他是一位极富创见的思想家,一个独特的哲学体系和人类思想发展史上最大胆的乌托邦的创始人,也是俄国最早提出飞向宇宙的宇航学奠基人。费奥多罗夫学问渊深,博览书史。据说他几乎知道鲁缅采夫图书馆所有藏书的内容。他不仅精通欧洲各主要语言,而且对包括汉语在内的许多东方语言也颇有研究。他对哲学、自然科学、艺术都有很深的造诣,被人称为百科全书。他的博学在彼得堡和莫斯科的知识界口碑载道,甚至使他带上传奇色彩。
更令人惊奇的是费奥多罗夫的哲学思想。这位普通的图书管理员,独树一帜,自成一系,竟然提出一套惊天动地的“调节自然”计划,内容包括驾驭大自然,改造人体,进入宇宙,直至战胜死亡,使先人复活。他把实现这一计划称做全人类的“共同事业”。
“调节自然”的第一步是控制大自然。费奥多罗夫断言,当人尚未成为自然的主宰者时,自然是一股盲目的毁灭性力量,是所有人的共同敌人。一旦它为我们所驾驭,便成了我们的永恒朋友。控制自然的途径有调节气候,控制地球运动、磁力和太阳能,使风、雨为我所用,把太阳系变成生产力。对这一点,托尔斯泰表示赞成。他写道:“关于云的运动,使雨水不回落到海里,而落到需要的地方去,我是一无所知,也从未读到过,不过我想这并非不可能的事,朝这个方向所做的一切都是好事。这正是尼古拉·费奥多罗维奇宇宙观的一个运用,对此我过去和现在一向是赞同的,也就是说,这是值得为之努力的事业和全人类的共同事业。”费奥多罗夫认为,在调节自然的过程中,人也应改造自己的机体,包括生理和心理。要运用一切发明创造来寻求“新人体”。这种人彼此之间要有透明度,有合理的营养系统。可以用一些人工器官取代原来的器官。费奥多罗夫提出,人的活动不应囿于一个星球。一个星球上的生活资料是有穷尽的,这样死亡便不可避免。唯一的出路是走出地球,飞向宇宙,获得新的居住点。费奥多罗夫是俄国提出征服宇宙的第一人。苏联“航天学”之父齐奥尔科夫斯基年轻时常去鲁缅采夫图书馆,得到费奥多罗夫的多方指点,他后来所进行的科学研究,就包含着费奥多罗夫的“宇宙哲学”的影响。
战胜死亡,使一代又一代的祖宗复活,是费奥多罗夫计划的最终目标。他称这是道德的最高阶段,是人类的最高使命,最大责任,也是人类的最大幸福。要做到这一点,首先要唤醒后辈对祖先的爱和道德责任感,要树立对祖先的崇拜,要恢复人类的亲情。在费奥多罗夫的着作中,关于道德与责任的论述占了很大篇幅,这是托尔斯泰最欣赏的,也是最能引起他的共鸣的部分。至于起死回生的具体方法,费奥多罗夫主张从揭开遗传的奥秘着手。他的设想是通过搜集死去的人的原子和微粒来恢复人的躯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