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高考作文,一代人有一代人关于高考作文的不同记忆和情感。从1951年的“一年来我在课外努力地工作”,穿过10年“文革”的停滞期,直到今天的分省命题,高考作文已走过了45年。
记者 谢海涛
从来没有一种考题,能像高考作文那样,年复一年引起公众的关注。中学语文教师费尽脑汁追寻它命题的方向,而社会观察者则寻找其背后的社会含义。有人从中看出了彼时自己的酸甜苦辣,有人看出了整个社会的文化取向和价值判断,也有人说作文就是作文,一道考题而已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高考作文,一代人有一代人关于高考作文的不同记忆和情感。从1951年的“一年来我在课外努力地工作”,穿过10年“文革”的停滞期,直到今天的分省命题,高考作文已走过了45年。
从泛政治化到多元表达
华东师大历史系副教授刘擎1977年参加高考时,作文题目是《一万年太久,只争朝夕》(青海卷)。那是不平凡的一年,拨乱反正,整个时代都处于一种向上、凯旋式的氛围里,似乎人人都对国家、未来的发展充满希望,14岁的刘擎要代表失去上大学机会的父辈兄长考大学,他想:不能再等了。那是个青春朝气的年代,那个题目特别契合他,他在考场上一气呵成,语文最后得了86分。
那一年,广州美术学院教授李公明也参加了高考。他所在的公社就有4000多名考生涌进考场,而整个广东共有80多万考生,可谓是千军万马赶考场。当时各科均为开卷考试,座位前后的考生都有用旅行袋装书进考场的。他拿到的作文题目是《大治之年气象新》(广东卷),在作文中他写了恢复高考后,怎么去同学家里借书,怎么复习迎考,一个时代的新气象在纸上铺开。
在李公明的印象里,那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年代,人们用政治、社会学的角度,看待学生的语文表达,检测他们的能力。这实际上秉承了自1951年以来的高考作文思路。在中国高考的第一个15年(1951-1965)里,作文题目烙上了鲜明的时代特征,如1958年的《大跃进中激动人心的一幕》,1963年的《给越南人民的一封信》,1965年的《读书与革命》。
1966-1976年,中国没有高考。“文革”结束以后的30年,上海复旦附中语文特级教师黄玉峰总结认为,“高考作文几经变化,从泛政治化到道德说教,到个性表达型,再到多元时代。”
1977年至1980年代初,高考作文泛政治化的倾向比较明显,和当时的形势结合得比较紧密。比如《抓纲治国两三事》、《知识越多越反动吗》、《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》等等题目,都打上了深深的政治烙印。
1985年的材料作文“致光明日报编辑部的信”(关于环境污染问题),开始从政治引向社会问题。1995年作文素材——诗歌寓言《鸟的对话》,说明一个道德和思想方法的问题。1996年关于给六指做整形手术的两幅漫画比较,也要求考生对不负责任的社会现象进行批驳。
1998年以后,个人化、贴近自我的东西多了,题型也变了。那一年的题目是《坚韧——我追求的品格战胜脆弱》。其后的年代,《假如记忆可以移植》、《心灵的选择》等个人化、新鲜的题目先后出现。